纪实 | 回忆父亲——最简单的往生

南无阿弥陀佛

2019年4月30日清晨5点,当我起床看父亲时,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。93岁的老父亲,伴随着念佛机发出的佛号声,悄无声息地往生了。 

他的左手自然地放在枕旁,右手握拳轻轻托着面颊,像是思考着什么,又像是在宣誓着什么,看上去是那样的自在、平静、安详。

 

今天, 父亲已被安葬。追忆往事,历历在目,有欢喜,有感恩,也有泪水。

 

我在家中最小,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,也是唯一信佛的女儿,可以说是他的掌上明珠。

 

小时候的我体弱多病,爸爸四处打听,求医问药,一旦听说哪种偏方好,就来给我试试;一问哪个医生医术高,就带我去看看。他长年上夜班,就是为了整个白天都能照看我,让我不离开他的视线。

 

记得大概五六岁吧,有一天我又病了,躺在床上。爸爸俯身看着我,对我说:“孩子,你把嘴张开把病传染给爸爸吧!”这一画面,至今让我记忆犹新。

 

由于我经常住院看病吃药,使得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显得更加拮据。尽管如此,父亲依然每月给爷爷生活费。文革期间,爷爷被下放到怀柔乡下。临近春节时,爸爸特意从单位食堂买了一饭盒的饭菜,几十公里的路程,他竟然骑着自行车给爷爷送去。爸爸的这一孝行,也经常成为我们兄妹间谈论赞叹的话题。

 

父亲平时为人和善,老实本分,遇事总是会谦让,从不与人争执,还经常教育我们也要这样。

 

晚年的父亲经常坐在楼下晒太阳与老人们聊天。如果看到有进出的车辆,他就起身把大铁栅栏门打开,车子开过后,再帮着锁好大门。过往的邻居们时常对父亲伸出大拇指。一来,父亲的善举方便了开车的邻居;另外,父亲还是周围街坊四邻中最长寿的而且身体健康的老人。

 

每当我们兄妹带着孩子回家,他总是说:“看见我的几个孩子就高兴:没有下岗的,也没有打架斗殴的。”每每听他这么讲,我就半开玩笑地说:“老爸,您也太没有追求了吧,这就满足啦?”而父亲依然乐此不疲。

 

2012年,还是由于身体原因我接触到了佛法,开始念经持咒。我就告诉父亲:“您岁数大了,念不了经文,您就念佛吧。”父亲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念起“阿弥陀佛”来。愚痴傲慢的我还不知道,我已经把最好的宝贝送给了父亲。直到2015年,我接触到善导大师的净土思想,才知道专一念佛必定往生极乐世界;“南无”即是归命,亦是发愿回向之义。我就让父亲由四字“阿弥陀佛”改成六字“南无阿弥陀佛”。尽管父亲听力不好,记忆力也差,用了足足半年时间才学会完整地念出六字名号来,但是他善根深厚,从此就相续专一地念佛了。

 

今年春节后,父亲做了一个手术。后因感染合并肺炎进入ICU,连医生也没想到,4天就转入了普通病房。只要我去探视,父亲都会冲着我“南无阿弥陀佛、南无阿弥陀佛”地念上几句佛号。似乎这已经成为我们见面的接头暗语。回想父亲那可爱的样子,泪水不禁又一次打湿了双眼。

 

父亲出院后,虽然心肺各项指标正常,但是毕竟年老体弱,始终是卧床不起,每天只能进少量流食。

 

有一天,父亲对我伸出四个手指头,他大概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,我试探着问:“爸爸,这样苦不苦?”父亲点头。我说:“阿弥陀佛接我们去极乐世界想不想去?我们将来永远不会分离。”父亲坚定地点了点头。我又说:“您能念就念,如果念不出声就听佛号吧。”父亲又点了点头。直至往生前,这样的对话我们不知重复了多少次。我非常开心,知道父亲往生一定。

 

父亲往生前的这段时间,为了尽最后的孝道,我们兄妹商量决定不再雇保姆,由哥哥24小时常住,我和姐姐则轮流夜间在父亲房间照看父亲。

 

熟悉我的莲友都知道,我最担心的就是不信佛的哥哥和姐姐在最后时刻障碍父亲往生。我的担心阿弥陀佛也同样知道。

 

让我没想到的是,阿弥陀佛会在我值班的夜晚,而且还是在我和隔壁房间的哥哥都熟睡的凌晨,悄悄地把我父亲——弥陀的宝贝接走了。

 

感恩阿弥陀佛的慈悲接引,感恩阿弥陀佛的善巧安排,使我有时间能够独自给父亲送往生,圆满了我给父亲送往生的心愿。

 

当我把父亲往生的信息发出去后,得到了师父们以及众莲友的念佛回向,连平时不念佛的现在的同事,都在“虚空念佛堂”点击着称念佛号。大家远远地为父亲送行,让我感动不已。南无阿弥陀佛!

 

无疾而终、寿终正寝或许是我们每个人都向往的,我的父亲做到了。

 

父亲总是把快乐的触点放得那么低,又把对他人的关爱做的那么自然,对阿弥陀佛又是那样的信顺,从不怀疑。我想这大概就是“潜通佛智,暗合道妙”吧。

 

愿父亲早日脚踏莲花,乘愿再来!

 

南无阿弥陀佛!

 

佛文

2019年5月2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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